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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应该颇为精致,胡须虽然沾了血被黏得如同毛笔一般,仍然留存有仔细梳理过的痕迹唉,这不是曲墨封么
王赞见裴该勒马,也不禁停了下来,问他:“文约,何事”裴该扬起鞭子来朝那些人一指,提高声音问道:“彼等所犯何事受了谁的鞭笞”
小兵们只管拖人,理都不理。但王赞貌似认得其中一人,于是高声呼唤其名,那小兵抬头见了王赞,不禁大吃一惊:“王侍郎也降了归顺了汉国么”
王赞略显尴尬地笑一笑,不接这个话头,只是重复裴该的问题:“彼等所犯何事”那小兵随口答道:“都是冒犯了石郡公的军令,因此受此鞭笞之刑。”
裴该指指紧闭双眼,生死不明的曲彬:“此人违犯了什么军令”
那小兵回答道:“此人是得罪了苟将司马,苟司马言于郡公,郡公勃然大怒,即命鞭笞三十”
详细情形,这小兵也不怎么明白,要等一行人都安置好了以后,裴该才从简道口中得知确信。当然啦,简至繁也是跟他们一起来的,并没有亲眼得见,但架不住那家伙人头熟,又好打听啊,所以得到情报比裴该要早,而且相当的详细。
曲墨封真正是流年不利,才遭逢此无妄之灾。且说“君子营”内众士人大多虽有职司,却无正式名位,因而他们就自己冠上头衔,只为的相互称呼时候好听一些,比方说徐光和程遐都自称司马左右就不论了,谁都不肯排名在对方之下。但这理论上只能私底下叫,不可宣之于大庭广众之间,只是大家说顺嘴了,石勒、张宾等人貌似也并不怎么在意,故此就连奏事的时候也往往会忍不住带将出来。
只是如今司马已有人选,石勒在收降苟晞以后,即任命他为左司马空着个右司马的职位,众人私下传言,是给裴该留着呢。故此今日曲彬还不是正式奏事,只是在和徐光就公事交谈的时候,尊称对方为司马,偏偏被苟晞路过的时候听见了,苟晞深感恼恨,当场就跑去禀报了石勒。石勒闻言大怒其实主要是做给苟晞看的当即召徐光和曲彬过来,对徐季武仅仅申斥几句而已,对曲墨封就没那么客气了,当场下令责罚三十鞭,以儆效尤
简道将此事禀报裴该,裴该不禁冷笑道:“曲彬谄上而傲下,固当罹此难也”他虽然觉得这小子就一废物,根本无须关注,但当日奉程遐之命大大咧咧来召唤自己的事儿可还一直记在心里呢,他裴文约肚量可没多大,很记仇的。只不过既然苟晞先帮忙收拾了那家伙,倒是省得自己费脑筋和动手了。
随即恳请简道:“至繁,有劳卿为我收集城内公私图书”
第四十章积薪
等进得蒙城,安顿好之后,裴该就和王赞一起来见石勒。石勒正好与苟晞共坐,急召二人近前来,王赞与苟晞对面,双方神色都难免有些尴尬,石勒倒赶紧帮忙打圆场:“道将、正长,卿二人本为至交,今又一同归从我汉国,将来建功立业、封侯拜爵,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二人赶紧拱手:“自当虔心辅佐明公,以成大业。”
石勒又为苟晞介绍了裴该,苟晞赶紧行礼:“尝闻明公说起,裴文约深肖乃父,有不屈之志,有宰相之才,今日得见,真少年俊彦也”裴该随便回了一礼,态度貌似有些倨傲其实这不是装,他心里确实不大高兴。一是被石勒当马骨当得很不爽,二则苟晞的话里也还藏着钉子呢:啥叫“不屈之志”了你是在讽刺我最终还是“屈”了么是,我年岁是比较小,但不必直接称之为“少年俊彦”吧,你是倚老卖老,瞧不起我吗
苟晞瞧不起裴该也是正常的,虽说二人论家世一天一地,但苟道将终究与王正长不同,从司隶校尉石鉴的部从事起家,不到十年便累功而成为西晋大将,曾经战必胜、攻必克,纵横大河南北,就连司马越都对他深为忌惮。等他地位逐渐提升之后,就难免对世家子弟会从仰视一转为敌视甚至是鄙视了汝等不过托生了一个好人家而已,怎比我天纵英才、傲啸当世啊
这还是他被迫归降了胡汉,做石勒幕中司马,倘若还是横行一方的军阀,才不肯正眼瞧裴该呢。你老爹是挂了,即便他还活着,难道敢恃宰相之尊而小觑我么我又何必对一孺子行礼
苟晞话里暗藏的钉子,石勒学问有限,没听出来,但裴该对苟晞不假辞色,而苟晞因此面色阴沉,他可是瞧得一清二楚的。传言无误,他本来是想任命裴该做右司马的当日曾想命其为“君子营”副督,没人赞成,只得罢;但这回的任命,事先可是得到了张宾的首肯,至于徐光、程遐等人,貌似也并没有表现出太激烈的反对情绪来只是看到这种情形,生怕惹恼了苟晞,倒不方便当场提起此事来了。
终究军中以右为尊,右司马可是比左司马还要高半头啊。
当下只是随便寒暄几句,就说文约、正长你们远来疲乏,还是早点儿回去歇息吧。裴该和王赞才刚出去,苟晞就问了:“未知二子今在军中,是何职司”石勒说他们跟你一样,降顺的时间还不长,再加上又没有道将你这般名满天下,所以还都没定“以道将看来,当授何职”
苟晞回答道:“王正长与晞相交莫逆,我深知其才,亦明其所用,请明公将之拨隶在我的麾下,齐心协力,以为明公效犬马之劳。至于裴文约,虽称有才,终究年纪尚轻,明公慎用,不可付以方面之任也这只是一点浅见,具体授何职司,都由明公决断。”
石勒点点头:“道将老成之论,我会仔细考虑的。”
当日晚间,张宾又来找裴该,转述石勒的意思:本待任裴郎为右司马,但苟道将似有不怿之色,只得暂且罢
裴该心中暗笑,上回通报说当不成“君子营”副督的是你,这回说做不成右司马的也是你,你是专门负责给石勒擦屁股的么脸上却表现得云淡风轻:“品位之于裴某,浮云罢了。”
张宾心说品当然于你是浮云,你的品够高了位于你也是浮云,在石勒幕府之中,哪有一个职务可以得比上你过去的散骑常侍、南昌侯呢你要是在意什么营督、司马,不是徒惹他人耻笑么但是想想裴该终究也来了好几个月了,到如今仍然无职无位,就怕他嘴里不说,其实心中对石勒暗藏怨怼之意,因此好言抚慰道:“苟道将倨傲,不欲裴郎位于其右也。然右司马虽不可得,主簿、功曹等却并不为难不知裴郎属意何职”
裴该淡淡一笑:“程子远、徐季武等都无职,独我有职,怕是会变成众矢之的呀。”
随即假装诚恳地对张宾说:“张君,我归主公,非为利禄,是张君说欲导主公为中国人,平定天下,我才勉从之耳。今驻蒙城,其势尚不如在许昌,不知须整备几时,才可继续东向”
他知道石勒才刚吞并了苟晞所部,是一定需要花费点儿时间整训的,不可能这就拉起队伍来继续朝东走,可是你们究竟打算跟这儿呆多久呢石勒有没有跟你商量过今后的计划
张宾略略一皱眉头:“我也正为此事,前来与裴郎商议一则王弥在项关,尚不知对我军吞并苟道将何看法,有何举措;二则么苟道将建议明公东取青州,明公似乎意动”
裴该笑笑:“东征青州也好。”
张宾说什么叫“也好”“昔裴郎不是说过,唯河北邯郸、襄国间是形胜之地,可以建基么青州虽残破不如河北,户口尚繁,但偏处海滨,只可割据一隅,不能制压天下,非可立足之地也”
裴该一摆手:“设主公果然东征青、徐,背海而面中原,又远离平阳,正所谓天高皇帝远,好做富家翁,保一世富贵不难矣。昔田齐在彼,秦最后灭之;臧霸在彼,成一世豪。主公不正好拿他们做榜样吗怎么,主公有天下之志,难道欲图反汉不成么”你就别跟我这儿装傻充愣啦,你跟石勒究竟有多大志向,难道我还不清楚吗
张宾愣了一下,随即敷衍道:“人怀天下之志,或可割据如同蜀之刘备;若止有割据心,怕是终究落得个公孙述一般的下场。臧宣高最终不也被迫离开青州,俯首入朝了么”说完这几句没什么诚意的话,他赶紧转换话题:“未知明公何以如此看重苟道将,又不知苟道将何以寄望于青州”
裴该说关于这两点啊,我大致能够猜到缘由:“苟道将昔日曾领青州刺史、假节都督青州诸军事,结果为曹嶷所败,被迫退至仓垣,自然会对青州念念不忘。至于主公信重他张君可知,当日曹操在下邳曾欲赦吕布而用之,又是什么缘故了”
张宾说因为吕布够勇啊,他说“明公将步,令布将骑,则天下不足定也”,要不是刘备突然间提起丁原、董卓之事,估计曹操就留下吕布的性命了“然苟道将安能与吕奉先相提并论”
裴该说此其一也,尚有其二“主公初随公师藩,而公师藩为苟道将所杀;后从汲桑,而汲桑为苟道将所破;继而自身亦败,这才西投刘元海。是主公屡败,唯此一胜耳,因此必然敬畏于苟道将。今程子远、徐季武皆不服张君,异日若名位在张君之上,是杀张君以逞一时之快啊,还是驱张君若臂,使张君诚心拜服,可以每日得意究竟要如何做,才能更趁心呢”他举了个例子,言下之意,就是石勒正沉醉在昔日的大敌服服帖帖为自己谋划的快感之中,所以才会暂时对苟晞言听计从的。
乃至于为了苟晞,石勒把徐光责骂一通,还抽了曲彬一顿鞭子;甚至于为了苟晞,他连自己都有些疏远了,在“君子营”副督的承诺背弃之后,又再第二次食言而肥。
张宾摇头道:“听裴郎之言,仍有怨怼明公之意。”
裴该说我才不怨呢,我高兴还来不及“昔主公才收我,欲以为君子营副督,程子远即欲设谋害我”相信那些事儿瞒不过你张孟孙,你一定早就打听到了“今若以为我右司马,张君又会何感想”长史、司马,品位相若,但问题张宾才是左长史,我要是做了右司马,那你能高兴吗
不等张宾辩解自己绝无嫉贤妒能之意,裴该继续说道:“今舍我而用苟道将,则徐季武、程子远,乃至张君之恨,必当齐集于苟某,皆有积薪之叹。我则可以隔岸观火不亦乐乎”
所谓“积薪之叹”,这是一个典故,语出汉臣汲黯。汲黯曾经向汉武帝抱怨说:“陛下用群臣如积薪耳,后来者居上。”
意思是你任用臣子,就跟堆柴火似的,先放下的柴火垫在底下,后来者反倒能够窃据高位,让我们这些老臣多寒心哪。裴该的意思,不管苟晞原本的禄位多高,名声多响,终究在石勒幕下他是后来者,这刚到就直接跳你们头上去了,你们能乐意喽暗示张宾你今天来跟我说这些,也是心里不舒服,想给苟晞扎刺儿呢吧
完了又突然加上一句:“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张君不必担忧。”
张宾的心思被裴该一语道破,但他不但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反倒“呵呵”一笑:“明公喜用昔日大敌,此亦人之常情。”
随即就解释:“我并非嫉妒苟道将,但他论冲锋陷阵,或许可与蘷、孔、支、桃等将一较短长,分剖天下大势,未必高于我等,今乃劝主公征伐青州,窃以为并非上策。”
裴该笑笑,说你着什么急啊“若征青州,必与曹嶷起冲突,而王弥尚在身后,若两军前后夹击,我等危矣主公未必看不到这一点,必然还在犹豫,而即便他看不到,张君也可及时进言但不知王弥现今如何”
王弥的消息很快就到了。他在听说石勒兼并了苟晞之后,也不禁大吃一惊,深感恐惧,当即写信给石勒,言辞相当恭顺,甚至还说:“公获苟晞而用之,何其神妙使晞为公左,弥为公右,天下不足定也”并且建议石勒跟自己一起东进,联合曹嶷去平定青州。
石勒看到这封信,不禁一头的雾水,乃问群臣。包括苟晞在内,众人都向他道贺,说王弥这分明是服软了啊,以后可以尝试着驱策他、运用他,为本军的侧翼保障。苟晞更是急切地怂恿石勒挥师东向,去取得青州为根据地。
唯独张宾和裴该两人始终不发一语,只是相互间以目相视。随即张宾私下里找到裴该,询问他的看法,裴该直接就把史书上所载的张宾劝谏石勒的话给说了当然啦,不是原文,原文他记不住:“王弥之位本在主公之上”
汉主刘聪在加封王弥大将军、齐公的同时,也晋位石勒为征东大将军、幽州牧,虽说石勒上表辞去了将军的称号,但即便不辞,名位也仍然在王弥之下。
“即欲与主公共谋青州,言辞不当如此卑辞下人,必有所图况且他本便是青州人氏,必然记挂家乡,岂肯与他人共分青州我看他此番离开洛阳,便是想往青州去的,之所以停留在项关迟迟不动,分明是害怕主公随后跟进,捣他的脊背。若是说动我军与之同赴青州,到时会合了曹嶷,两向夹击,恐怕形势不妙啊”
张宾鼓掌道:“裴郎说得好,正与我不谋而合。请裴郎即将此语去劝说明公吧。”
裴该说你去吧,我不去“张君既为长史,如此军国重事,合当进言。某则不在其位,不谋其事。”
张宾皱了一下眉头,便即转身去求见石勒,然后如此这般地一说,并且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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