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正好撞在念初尘的身上。
少年的一身白衣全部被血色所染,他如淉了一场血雨般站在扶羽面前,双目空洞深陷,呼吸有些局促。
扶羽一把抓住他,这次她没有被弹出去,可见念初尘的灵气快要用尽。
他身体摇晃,对着扶羽伸出了一只手,“疼,好疼!”
扶羽拉起他的衣袖,念初尘的双臂几乎成了骷髅,血肉全无,只剩下一张薄薄的人皮,他身体的精气损失慘重,几乎耗尽了他的血肉。
这种情况,倒不像是他自己伤了自己,更像是外界的力量伤害了他。
这阵怪风到底是哪里来的?
小石子已经没有了灵力,扶羽没有迟疑地划开了自己的手,把血喂到他的嘴里。
精气的补充让他的双臂慢慢恢复,他闭着眼,双手握住扶羽的肩膀,不由分说地吻上了她的唇。
咸腥的血味瞬间弥满了扶羽的口腔,她没有反抗,任由念初尘不断地吸取自己的精气。
周围的风沙慢慢停下,扶羽流失了精气,此时全身冷得发抖。
她想推开念初尘,无奈她也没有了力气,念初尘似乎没有吸够,更不顾及她的感受,唇齿间的力量愈发地重。
扶羽迫于无奈,张嘴也同样咬了念初尘一口。
二人血在口腔中交融着,念初尘闷哼一声,伸出温热的舌,在扶羽的唇间轻轻舔了一口。
扶羽全身轻颤着,身体中一股热流冲向了大脑,几乎夺走了她全部的意识。
她快要失去意识时,听见柔水大叫了一声,“为什么会这样?”
扶羽猛然回神,她用尽全部的力气才推开念初尘。
柔水看着眼前的一具具干尸,恨恨地咬着牙喊他的名字,“念,初,尘!!”
徐陟尧在狂风中寻寻地喊道,“小羽,你在哪儿?”
念初尘听到声音微一皱眉,带着眼尾竟也凛出了冰寒之色,他沉声对扶羽说,“你先走。”
扶羽实在没有力气,可她知道若她走了,念初尘今天必死无疑,“幽蓝玉,快点帮帮我。”
幽蓝玉没有声音。
白衣少年立在狂风走沙之中,鲜血染襟,乌发如抽出身体的魂,在风中扑啸。
眼前的画面好似一把钝器,戳进了扶羽心中,瞬间万种情绪涌入心尖,她神情悲痛且撕裂,透出前所未有的绝望。
她很少会这么悲观,可是现在瑾凤之心在她身上,她无法以正常的情绪控制自己。
这种情绪刚一形成,她就马上付之实践。
扶羽一步上前挡在了念初尘的身前。
她脑海里灰蒙蒙的一片,仿佛大地都暗然失色,她看不到前方的路,好像她已经走到了路的尽头。
眼中只有疯狂刺来的剑矢,带着通往光明的光芒。
她现在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有种快要解脱的快乐。
如果她就这么死了,好像也挺不错。她本就是作古之人,枉生一次,真的毫无意义。
这世上早已经没有扶羽神女,她应该永远在冰冷中沉睡下去。
扶羽的眼角滚落了一颗泪。
她忽然觉然自己很悲惨,为了天下和千陌寒同归于尽,死后魂飞魄散,只能在天地间游荡。如今早已没有人记得她,扶羽这个名字并不是英雄的象征,而是逝去的记忆。
她闭了眼。
耳边,风潇潇。
“阙主,你在哪儿。”
是岁末的声音。
扶羽睁开眼,有人抓住了她的肩膀,她凌空而起,意识瞬间跌入黑暗。
*
芙蓉暖帐,锦被玉枕,阵阵的幽香从暖帐外飘了进来。香气清淡,扶羽闻着熏香慢慢睁开了眼。
她身体一动,碰到了床后的四时金丝玉珠,目光再一转,瞥见悬挂在床两侧的纯白纱缦,这好像是她在勤政院的房间。
扶羽一下子坐了起来,手摸到自己的玉枕时,终于吁了一口气。
她回来了。
太好了。
她还以为她和念初尘要死在修罗镜外,没想到一觉醒来自己居然回到了殇阑阙。
过程都不重要了,她现在只想抱着自己的枕头睡上三天三夜。
大门被人打开,随之而来是雪娃一声脆响的哭喊,“小姐,你终于醒了,我吓死雪娃了。”
小丫头一头扑了过来,抱住扶羽不停地埋怨,“小姐你说说你,去修罗镜干什么,那里多危险,吓得雪娃这一月来没一天好睡,一直牵念着小姐,幸亏您和阙主都平安回来了。”
“一月?”扶羽脑仁还在发胀。
修罗境不是只能进去七日吗?算上她离开的两日,不过九天,怎么可能会过了一月这么久?
难道是她在修罗境中来来回回,所以耽误了时间。
她抬头揉了揉头。
他们都回来了就好,念初尘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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