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策气得拍了一下桌子。
谢昭便又低下头,继续写他的东西。
杨策:“……”
杨策:“重点就是,没有疑点。”
杨策在桌子前转了两圈,掰着手指数道:“沈妙妍在府中正被平阳侯禁足,这次出来是自己偷溜出来的,来马场并没有经过他人的引导,应该是冲着京郊最大马场的名头来的。”
杨策:“平阳侯府对她的态度不算太好,而且如果是平阳侯要用她,没必要禁足增加疑点。”
杨策:“除了平阳侯夫妇和老夫人齐问燕,无论是在锦州还是京城,她身边都没有其他人长时间与她共处。”
杨策:“我跟你讲,那位姑娘可是懂得给自己留后路。那几间铺子就是她硬攒出来的,不仅没亏本,反而赚了许多。这种人,如果没办法让人一直在身边盯着她,也没有巨大把柄的情况下,根本不能保证她不反水,是不可能放心让她去做什么间谍的。”
谢昭听罢,点了点头:“那匹白马呢?”
杨策惊讶地看着他,仿佛他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你就这样?没有别的想法了吗?”
谢昭疑惑:“我应该有什么想法吗?”
杨策用手指着谢昭,半晌没说出话,只能狠狠点头:“好啊,你好得很。”
杨策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放到谢昭桌子上:“马食里下的药,昨天惊马以后,马棚的小厮偷偷去埋,让我给挖出来了。”
谢昭一边接过纸包,用手指轻捻药粉:“那里的马师查过了吗?”
杨策:“马师没有问题,没有看出马可能是因为经验不足,马场里马的为食和健康状态,向来是由马棚小厮负责的。”
谢昭:“负责这匹马的小厮在哪?能摸到是哪边的人吗?”
杨策:“现在不能,这两天小厮没有什么异常行动,还需要跟。”
谢昭终于停笔,将毛笔洗清,放回笔架,抖了抖那张纸,递给杨策。
谢昭道:“这个发出去吧。”
杨策接过纸来,见那纸上的规整中又带着飘逸的字迹,张大了嘴巴:“你写的?你连王城海的字都会仿!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当时可是靠这手字儿,被点的状元吧?”
谢昭没有回答:“不能再在京城耽搁了,这件事既然已经查出了苗头,你便不必管了,后续我派人去跟那小厮。我们得尽快启程去庐州,那批军饷恐怕已经找不回来了,但三州消失的赈灾粮不能不追。今年冬天,北边恐怕还是吃紧,我们的将士如果再吃不饱,怕是要出大事。”
杨策:“行吧,哪天走啊?”
谢昭:“明日,既然不是那位姑娘的问题,我把马给人送过去——那马还活着吧?”
杨策咂咂嘴:“那马好得很,我今儿就是骑它来的。你可快去吧,晚了该见不到人家姑娘了。”
*
谢昭牵马出来的时候,慢半拍反应过来杨策的表现为何那么古怪,笑着摇了摇头。
他说他完全没有那种心思,杨策必然不信。
可是大魏风雨飘摇不提,他周围亦有许多人虎视眈眈。远有外忧,近有内患。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还有谈情说爱的雅兴,未免心太大了些。
再者说,他与那姑娘,并不相熟。
*
其实单方面与谢昭很熟的沈妙妍,此时正被平阳侯夫人纠缠着。
“你手中伤是哪来的?你是不是偷溜出去了?”
沈妙妍:“……”
她的偷梁换柱之计本来完美无缺,她完成了禁足的惩罚,收获了不被打扰的一个月,还不会耽误外面的事,多好?
但她前日惊马,手受了伤,好巧不巧地,平阳侯夫人今日来找她画花样子。
她不需要多问就知道,这种事,一定是沈微月变着花样搞出来的。而且,多半又是打着“姐姐在房中多日,未免无聊,不如找些事情来做”之类的借口,来压榨她的劳力。
谁不知她设计的花样精致漂亮?
若非如此,沈微月也不会三天两头地找由头来要她新做好的衣服。
沈妙妍想到什么,指了指角落一只破损的花瓶。
其实那只花瓶已经破损好久了,但她敢打包票,平阳侯夫人不会知道这件事,毕竟她已经许久没有来她房中了。
她对母亲的形象从书中落到实处,凝成了平阳侯夫人的样子时,她便不再期待来自母亲的爱意。
但她万万没想到,她的父母居然能狠到那种地步。
她永远记得,来抓她的人,信心十足地笑着,看着她询问平阳侯府门口的管事,再看着她彻底垮下腰背。
“你莫要在这里冒充二小姐,二小姐明明身体抱恙,只能于府中休息,无法接见外客,哪会像你这般在外面随意走动?”
她的父母,就这样轻飘飘地,放弃了她。
即便他们知道,她可能会死在魏麟手里。
或者说,他们就是因为认定了这点,才对外那样宣称。
果然,平阳侯夫人果然没有意识到那花瓶的事,只是漠然地挤出一个鼻音,充当对她解释的回复。
随后,她把布料扔到沈妙妍的床上。
“你带她出去一次,害她受伤不说,还大病了一场。好不容易病好起来,还记得为你求情。六皇子邀请她一同参加诗会。你为她做件衣服当作赔礼,我便解了你的禁足,这件事就过去了。”
沈妙妍心中有些烦躁。
沈微月真是克她吧?
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来搞事。设计样子就设计样子,解什么禁足,解了我还怎么瞒着其他人去锦州?
*
“夫人,文王来了,说有事找二小姐。”
一名婢女走进来,向平阳侯夫人禀告。
平阳侯夫人皱眉:“文王?找二小姐?”
婢女回答:“是的夫人,文王殿下给门房的管事看了令牌,说要找妙妍小姐。”
平阳候夫人视线扫过沈妙妍,摆摆手:“去罢,好好招待文王殿下。”
*
沈妙妍迈进待客厅。
谢昭正在厅中看画。
沈妙妍走到身后,想了想,没有行礼,而是幽幽出声:“好看么?”
谢昭转身:“姑娘来了。”
沈妙妍心中腹诽,她不见礼,他便叫她姑娘,全当她不是侯府小姐,很会做人嘛。可他也不看看他站在谁家的府中。
若是她还想嫁谢昭,平阳侯的身份是最大的拦路虎。
清醒状态的谢昭是不会想和平阳侯产生什么关系的。
沈妙妍:“那画是我父亲前几年得到的,若是文王喜欢,下次我父亲在时再来拜访。”
言下之意,别看了,看了我也没法做主送你。你真喜欢就当着平阳侯的面看去。
谢昭便笑:“我这次来是应姑娘的要求。”
沈妙妍:“嗯?什么要求?”
她已经开始思考自己除了要了谢昭一只鸟,还说了什么。
谢昭拿出一块黑色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小巧令牌:“我把它交给马场的人了,到时拿这个令牌便可以取走它。”
将令牌放到沈妙妍掌心,谢昭又道:“那次对它到底是有些损伤,还需要养上几天,不过放心,它很精神。”
沈妙妍:哦~是醉雪!
沈妙妍:“那便谢过文王殿下了。”
沈妙妍的心情有些雀跃,多亏谢昭是个知情知趣的,知道把醉雪留在侯府外面,这样才真正是她的马,她过些日子去锦州可以骑它去。
要是把马牵进侯府,这马跟她可就没有半点关系了。
只是碰巧骑了谢昭的马,虽然受了点伤,但得了衔环和醉雪,真好。
想到衔环,沈妙妍突然想起一件事,她不可能让侯府的人知道她养了一只别人的,尤其是文王的信鸽。否则,不管她父母怎么想,她都一定没有安生日子过。
她母亲近日肯定要盯着她,她到哪里去找食喂给衔环?
沈妙妍:“还有一事……你身上有鸽子食吗?”
沈妙妍半点没准备客气。衔环可是谢昭养起来的信鸽,要是一不小心饿死了,以谢昭的性子,肯定要自责。她这也算是帮他。
谢昭:“?”
自己养的信鸽送人了,自己还要负责鸽子食,是不是有点太卑微了?
谢昭想归想,还是从袖子里摸了一包鸽子食出来,衔环到底是自己从小雏鸟养大的,总不能见它饿死。
沈妙妍笑眯眯地收了:“多谢。”
谢昭:“沈姑娘的伤如今可好些了?”
沈妙妍摊开手掌给谢昭看,说道:“药很好用,已经结痂了,想来不出三日便会好了。”
谢昭垂下眼去看,睫毛在脸上打出一小片阴影。
沈妙妍忽地收了手掌:“还要拜托文王一件事。”
谢昭侧目:“请讲。”
沈妙妍:“过后父母问起,我预备向他们说,你来找我是为了问件和公务有关的事情。”
谢昭点头:“具体是什么?”
沈妙妍:“文王最近在京有什么能用的公务?”
谢昭暗叹,明明是她要说谎,怎么还要他来编。
谢昭:“那便说我问的是春日宴那日你都看到了什么。”
沈妙妍:“我应该能看到什么呢?”
谢昭:“你什么都不必看到。”
沈妙妍笑,谢昭答应的事从不落空,她是极放心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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