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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里发生的插曲,除了更加坚定了钟灿晞的求学之路,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钟灿晞一行人回到杨家村后,钟灿晞倒是把事情跟钟灿阳说了,钟灿阳沉默了良久后,只是拍了拍钟灿晞的肩膀:“长大了。”
不知道为什么,当下钟灿晞只觉得心里一酸,可这情绪又很快被啊啊叫着要抱抱的白白冲散掉。
而在钟灿晞回村没几日,村长上门一趟,提出要由村里出面,为钟灿晞摆席庆贺的事。
村长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是忐忑的,钟家不差钱,其实给不给村里这个面子,都得看他们。
毕竟钟灿晞他们虽说是在杨家村,但到底不姓杨,村里有这个决定,还是因为从报喜人嘴里听到的那些消息,加上后续周边也有一些小财主上钟家门送礼,给了村长一个明显的提醒,那便是世道不同了,读书人日后也要如同多年前一般,得到重视了。
村长跟村里的村老讨论过后,觉得这事,他们杨家村得主动,算是示好,日后也好继续有来有往。
哪知道钟灿阳跟钟灿晞都一口应下,态度也十分客气,与以往并无不同,后面钟灿阳还提出村里人日子不容易,所以他们家出大头,但是事情由村里来办,全托付村中,话说得好听,将他们说是村里的一份子,村长那颗纠结的心才释然,高高兴兴的去准备去了。
而送走了村长,看着远去的背影,钟灿晞不解:“大哥,为何同样是秀才,村中的态度大不同。”
平日里,村里对大哥也客气,可确实因为方方面面,除了村里人要赚钱,认为他们家中有贵人帮助等等,但并不是全因大哥的身份,可这趟他回来,村中人对他态度的转变,却完全是因为他秀才的身份。
“村长他们年龄大,阅历多,看得清楚得很,秀才跟秀才,也不是一样的,关系照常打好便是。”钟灿阳无所谓道。
“可是,大哥,我是你教出来的,你比我厉害多了。”钟灿晞心里清楚知道他大哥的本事,正是如此,才为他大哥感到,感到难过。
“你想什么呢,你大哥我,志不在此,再说了,我这身子,你想你小侄女没爹啊。”
“呸呸呸,大哥,你别瞎说,你现在身子好着呢。”钟灿晞刚刚稳重,沉思的模样不见,脸上又带了几分在家中才有的活跃,甚至用力拍了下他大哥的手臂。
“好好好,呸呸呸。”钟灿阳笑了笑,又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你这劲收着点,你大哥我文弱着呢。”
看着大哥依旧如同往西,毫无半点隔阂的样子,钟灿晞露出灿烂的笑,他不怕往前走,不怕辛苦,不怕遇到难题,他怕因为外界的种种,与大哥有隔阂。
“再怎么厉害,也是我弟,还得听我话,别乱想。”钟灿阳瞄了钟灿晞一眼,又吩咐道:“赶紧进去跟你小侄女玩,我可算可以歇歇了。”
钟灿阳说完话,身一转,就往工坊去了,去看看娘子,陪陪娘子好了,小孩什么的,让弟弟带着吧,弟弟大了,是时候为大哥做点事情了。
钟灿晞倒是乐得陪小侄女,这可是大哥大嫂的孩子,尤其是在钟灿晞心里,这可是跟自己长得很像的小侄女,更是疼爱几分。
在家中的日子十分快,村里为钟灿晞庆祝的席热闹的办完,秦大人夫妻派人送了礼,林掌柜也带着礼钱来,好不热闹。
席后,没过多久,钟灿晞启程前往浩海书院读书,准备日后的科考之路,这次并没有坐刘车夫的车,山高路远的,林掌柜介绍了林家的镖局,钟灿晞跟方慎便跟着镖局离开了。
在两人离开前,家中还发生了另外一件大事。
这日,钟灿阳跟唐初宜叫了方谨三兄弟一起吃饭。
以往有时候节日时候,几人也会凑在一起,只是方谨认为他们都是下人,自然是不能坐一桌的,都是交代了方慎方行,要是有这种情况,就在下首摆了另一张桌子,算是主仆同乐,平日里,什么事也得有分寸。
可今日,方谨看着只有一张大桌,还有那些碗筷,摆明了是算上他们三人的,还有那两个坐在桌旁的弟弟。
方谨眉头紧皱,主子仁慈,不把他们当下人看,待他们好,可他们自己得有分寸啊,方慎方行这是怎么回事,方谨瞪了坐在桌盘的两个弟弟,怎么能这么没有分寸。
“行了,方谨,别瞪他们两了,没看他们都没敢挨着凳子坐呢嘛,你过来坐下。”钟灿阳看着方谨的样子,没好气道。
“公子,这不符合规矩。”方谨坚持自己的原则。
“过来坐下吧。”眼看方谨没动,唐初宜也开了口,想了想,又补充:“这是命令。”
方谨只能默不作声的走到了剩下的那个位置上。
“吃饭,都认真吃,别不敢提筷子。”钟灿阳说着,又看了眼方谨,补充了句:“这是命令。”
钟灿晞低着头,没让自己的笑意溢出来。
“知道了,公子。”方谨语气有点无奈,他这不是想着,主是主,仆是仆嘛,主子这样,遇到恶仆,很容易吃亏的。
方慎跟方行看着他们大哥动手了,这才开始吃起饭,老实说,主子都没有他大哥那么凶。
一顿饭倒是吃的平静。
只是饭后,方谨正犹豫着要不要问一下主子,是不是有什么事,今日总感觉有些奇怪,就被一句话下的嘭的一声,跪倒在地。
“公子,奴不敢有这种大胆的想法,奴忠心耿耿。”方谨跪在最前面,声音微微颤,方慎跟方行跟在后面跪倒在地。
钟灿阳只觉得脑子疼,方谨这规矩,在牙行那里学得也太好了些,好几年了,平日里因为他们最开始的要求,相处着倒是很正常,也看不出任何一样,可他这才一句,方谨一口一个奴的,听得钟灿阳脑子抽抽,老实说,当初他打算买几个人回来用,就是想买几个能干的,没想太多,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想放了人身契。
可怎么说呢,大概是人跟人之间会有缘分,这些年,方家兄弟忠心耿耿,一心为主,方谨这些年为工坊做的贡献,帮家里省了多少事,还琢磨出更便捷的方式,在没有扩大规模的情况下,帮着赚多了不少银子,这钱早就购当初的买身银了。
方慎跟在钟灿晞身边,练武识字都得跟着,以往因着锻炼婶子,上山都不不少次,就那次山上有野猪下山,方慎是豁出命的护着钟灿晞,虽说当时唐初宜离他们不远,很快就救了两人,但到底初心是好的,两人如今虽说是公子跟书童,可感情深着呢,而方行虽然年纪小,但是细致体贴,这些时日跟着照顾白白,也是事无巨细,一点磕碰都没有有过。
种种而言,加上这次钟灿晞说在县城里的事,几人都护着他的事情,都让原本钟灿阳就起了的心思,更浓烈了几分,因此跟唐初宜和钟灿晞商议过后才会开口。
“起来,别跪着了,我们家的规矩,可没有让你跪在地上磕头一条。”钟灿阳无奈向前,拉着方谨的手,想让人站起来,奈何方谨人高马大的,拉都拉不起来。
“还不起来,想累着我啊,还是说,以后不是你主家了,不能使唤你了?”钟灿阳故意道。
“公子。”方谨抬头看着钟灿阳,又看着一幅任由公子发挥样子的夫人,最终无奈的站了起来,又有些委屈道:“公子,夫人,二公子,你们是不想要小的们了吗?”
“你别急,你听我说完。”钟灿阳无奈,刚刚他才开口说了想给他们自由,方谨就一连串动作。
“这事我琢磨许久了,夫人跟二公子都是这个意思,我想着还你们自由身,日后,你们便是自由人了,不是谁的奴仆,没有谁是你们主子,你们想做什么,都可以。”
“当然了,我还是希望你们可以待在家中的,虽说身契还你们了,可方谨啊,我可是很希望你可以来家中工坊当管事的,就跟以往一样,工钱一定给足,你不会不愿意吧。”
“还有方慎啊,你可得陪着灿晞去读书啊,这些年你学问也跟着学了一些,就是太散了些,继续跟着灿晞,多看多学,将来别的不说,要是灿晞真能当官了,你怎么的,也要混个师爷当当吧。”
钟灿阳画着大饼,看着方谨方慎眼神里的挣扎,向往跟憧憬,心里十分满意,虽然说是想让他们不要继续为仆,可,这可是在他家成长起来的人才,他也舍不得让人走啊。
方行瞪大眼看着钟灿阳,想着该说到他了吧,可等了半天,公子怎么还没开口呢,方行有些等不及,看着陷入了深思的兄长,犹豫了一会:“公子,那我呢,我干什么?”
方行从前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从懂事就知道,自己是要伺候公子一家子一辈子的,可眼下,他好像不用伺候了,可不伺候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呀。
“你呀,想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吗?那我想伺候公子夫人小姐一辈子。”方行眼睛亮亮的,说出自己的期待。
“不急,别急着下决定,家里还是继续住,继续干活,工钱照拿,什么时候要是有想做的事,开口就是了,你们可以做选择。”
毫无疑问,钟灿阳给出了很大的诱惑,方谨可以不要这些,可是看了眼自己的弟弟,或许他还是贪心,想到自己的弟弟将来可以正常的娶妻生子,孩子生出来不用继续为奴为婢,心动不已。
方谨又一次跪下,头重重磕下:“多谢公子,夫人,二公子恩情。”
方慎跟方行一样跟着方谨的脚步,不同于方行,方慎清楚的知道,自己有了一条新的路,看着鼓励的看着自己的钟灿晞,方慎眼眶发红,何德何能,何其有幸,命运待他们终究不薄。
方慎不知道,这一切是前世因,今世果,是哥哥弟弟半路被抛下,自己被主家虐待,成了断腿哑巴,却还是在看到被分尸抛弃荒野,野狗啃食的尸体的时,一时不忍帮着收敛尸骨的缘分。
这次的磕头,钟灿阳几人都受了,只是没有让人再跪着,又说了几句这几日去县里把身契处理好,还有落户的事,原先几人的身契是挂在钟灿阳这的,自然不用考虑这个问题,可如今当了自由人,自然是不同的。
“自然留在杨家村,小的想一辈子当工坊的管事,跟着公子夫人一辈子。”方谨道。
“行,跟着。”
“是。”方谨露出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