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亭里,明梵音和裴罄然说着说着就吵起来,吵着吵着就要打架。
无人敢劝架。
木音实在想不明白明梵音为何也要留下来。他在原著中没什么存在感,作为万兽峰峰主的嫡传弟子,他应该什么都不差,什么都不愁,今日出于小时候的情谊关心裴罄然,事成之后,不该回到万兽峰吗?
想不明白就不想,木音这个小小杂役送完人办完事,老老实实回到自己的住处。她住在离此地较远的悬崖之下,山谷中风声大,任凭他们怎么吵也不受影响。
第二日,木音收拾好石板,唤来大鹅,刚准备跨上去就见远处飞来一只纸鹤。
纸鹤在她脑袋上转一圈,突然口吐人言:“木音,速来我这。”
是玉清风的声音。
不知出了何事,玉清风的语气很急促,而且录下的语音中伴有很大的嘈杂声。
木音不得不放弃美好的学习之路,往竹屋方向跑去。
昨日刚建好的竹屋,今早一看,竹屋从南到北被一剑斜劈开,多亏那些弟子建房手艺高超,四间屋子彼此相连,互相依靠,才没有散成一片竹棍。
木音刚踏进中间的庭院就被剑光晃了眼。
裴罄然坐在地上哭,明梵音站在她前方,手持长剑,和庭院中的墨廷翰对峙,玉清风站在中间,虽然拿着剑,剑尖朝下,眉头紧皱,目光在两个男孩中间徘徊。
忽然,她瞅见赶来的木音,眼前一亮。
木音非常有眼色地走过去,悄悄把耳朵凑过去。玉清风叹口气,将今早的一出闹剧简单说清楚。
原来,墨廷翰一早醒来不知道为什么,先去敲了裴罄然的房门。他一看是明梵音来开门,误会了,当即拔剑相向。明梵音早已有未婚妻,于情于理,都不该在裴罄然房中留宿,更何况他们已经并非五六岁不知事的孩子。
玉清风知道裴罄然有认床的习惯,把自己的猜测说给木音听,但墨廷翰完全不听她解释。
情急之下,局面变成三人拔剑。
木音哑然失笑。
五六岁不知事?他们确实不是五六岁,也就多长一岁吧。
这群孩子还没从小孩的心理走出来,就急呼呼要当大人,难怪能闹出这桩事,哎~木音再一次感叹即将错过的识字课,尽快解决或许还能赶上,最起码也要把笔记抄下来。
“明公子和裴小姐是青梅竹马,这事情说清楚就好,为什么闹成这样?”
玉清风刚想解释,墨廷翰大声喝道:“青梅竹马又,又如何?我们已经有、有自己独立的房间、间,就该有男子应有的、的担当,姓明的,我知道你家、家实力雄厚,但你今日要是不给、给个说法,不对,要是你让裴小姐姐、姐做妾,我、我绝不会放过你、你。”
“不是,这怎么就做妾了!”木音震惊了。
杀神的脑回路这么跳脱的吗?俩小孩,八字还没一撇,怎么就……
玉清风递给她一个无奈的眼神:“所以我才叫你过来,你和他都是怀州人士,你们那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习俗,就,嗯,那个,和我们知道的不一样?”
强势如玉清风,说到嫁娶之事,难免开不了口,也就不怪这事儿的关键人物裴罄然一直在哭。
木音摆出思索的表情:“我想想。”
眼下,她只能先想个说辞稳住裴罄然。至于怀州的风俗,她可不知道。书里的女主连正宫都没有,何谈嫁娶?
木音钻过围栏,走到裴罄然身边,将人连拖带拽拽进屋里,关门前对玉清风说:“玉前辈,你先稳住他们,我来和裴小姐聊一聊。”
闻言,玉清风心里松口气。
长剑轻鸣,一道剑光闪过,明梵音和墨廷翰几乎是同时手腕剧痛,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各自的剑已经落到地上。
长剑回到玉清风手中,随玉清风举起,横在两人中间,剑光凛凛。
屋里,木音使尽手段终于让哭红眼睛的裴罄然抬头,她刚想松口气,没想到两人一对视,裴罄然哭得更凶了。
本来就急着去上课的木音也要崩溃了:“不是,你哭什么啊!玉清风知道你夜里害怕,你出去说清楚,有她作证,今天就没这事,你有什么好哭的!”
哭声戛然而止。
裴罄然抬头,凶巴巴地瞪着木音,红红的眼睛像小兔子,毫无威慑力。
“你叫我表姐什么?玉清风?你不是一直喊她玉前辈的吗?”
木音:……
行吧。
“那怎么了,玉前辈又不在这。”
裴罄然拉她蹲下来,两人缩在桌下,裴罄然伸出一根小拇指:“现在你知道我的秘密,我知道你的秘密,我们彼此保密,谁都不说。拉钩?”
“……行。”朦朦胧胧中,木音感觉自己似乎抓到这事儿的关键。
和裴罄然达成约定,这姑娘很快不哭了,就是说什么也不同意出去,问就是丢人。
木音一个人出去,和玉清风小声嘀咕一会儿再回来,拉着裴罄然往门缝那边凑:“你看,玉清风说是要帮你‘报仇’,狠狠欺负一下墨廷翰,你来看。”
“真的?我表姐能这么好?”裴罄然将信将疑凑过去。
从门缝往外看,玉清风操控飞剑将墨廷翰吊起来,明梵音不知从哪儿捡来一根长宽都很合适的竹枝,一下一下抽在墨廷翰背上,次次见红。
“啊?他们怎么合起来欺负人?”裴罄然怒了,一把推开门。
谁知右脚刚踏出去,庭中两人哈哈大笑,裴罄然一愣,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口,只见飞剑一抖,墨廷翰掉下来,跟着两人笑起来。
“你们……是你?”前因后果想一遍,裴罄然发现自己被木音摆了一道。
这家伙从进门就开始算计自己了!
门梁上飘下一张符箓,随风而燃。玉清风收回灵力和飞剑,笑着解释道:“你不愿意自己说清缘由,我只能用扩音符将你在房里的话放出来。”
“玉清风!”裴罄然又恼又羞,大吼一声,挨个指着四人:“你!你!还有你!不许把今天的事说出去,要是让别人知道一星半点,你们死定了!”
回应她的,只有庭院里越发响亮的笑声。
误会说开,独留玉清风一人在家等人来修缮房屋,他们四个则赶回去上课。
此时,课程已经过半。
坐在蒲团上讲课的人不是白须白眉的老夫子,而是一个温润儒雅的少年,名叫言则,是鄂长老的小弟子。
听言则说,老夫子突然感知天命,决定闭关修炼。
闭关前,他交给言则一张字条,让他转交给怀州故人的徒弟——墨廷翰。既入师门,不得有两位师尊,这是规矩。言则将夫子的话和字条交给墨廷翰时,那孩子眼眶迅速红了。
他在心里叹口气,转身回去上课。
若非师尊要求,他实在不想来。任他怎么想也想不通,木音一个杂役竟然能来这里上课。
每每看到木音那双求知若渴的眼神,他都会忍不住想起长跪在师尊门外的子兰师姐,顿时心生厌烦。
自上次夜谈后,子兰师姐自请下山,似乎已经决定不再回来。他初入山门时,子兰师姐对他多有照拂,多年来,他一直心怀感激。子兰师姐天资聪颖,此举无异于自断长生路,怎能不令他生恨?可他也无可奈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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