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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就她一个小小婕妤,就算当朝皇后又如何,皇上只不过暂时被她迷惑,日后她也不会再有机会常伴君侧,人美却没有智慧,能得皇上一夜宠幸已是大幸。”回想着今日重重,她不免想起自己当初入宫时的境地。
元嘉七年的上巳节,那一夜是她入宫六载,唯承过一夜恩露,铜镜映出眼角新添的细纹,忽闻窗外太监们的窃语“陛下今又效仿晋武旧事,乘羊车择幸...”她指尖抚过妆奁底层那包粗盐,这是去年生辰时,任司盐丞的哥哥偷塞入宫的。
三更梆响,潘氏赤足踏过永巷,盐晶在月光下如碎钻铺就银河,自丹景宫门蜿蜒至阶前,她将最后一把盐粒撒入金猊炉底,青烟腾起时,混着咸涩气息“羊嗜盐,人嗜权,且看这天意属谁。“
翌日申时,文帝的羊车果然停驻合欢殿前。金丝楠车轮碾过盐渍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奇哉!”他掀帘下辇,皇色龙纹锦靴踏碎盐晶,“连晋武的羊儿都识不得路,朕的御畜倒认准了你这。”看着伏地恭迎的女子,他俯身勾起潘氏下颌,瞥见她颈间用胭脂遮掩的冻疮,“羊犹如此,人何以堪?”
当夜,合欢殿的沉香混着盐卤气息漫入九重宫阙,潘氏褪去中衣,露出刻意用艾草熏出淡疤的肩胛,是浣衣时被嬷嬷鞭打的旧伤,文帝指尖抚过伤痕“卿竟受过这般苦楚?“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她垂泪将盐包呈上,”妾日日以此洁面,方能不污圣目。“烛火跃动间,盐粒在御案折射出细碎虹光,恰似她眼底暗藏的锋芒。
三月后,六宫皆传潘淑妃擅“引羊术“,唯有司盐监的账簿记得清楚,元嘉七年春,宫中盐耗陡增,而掖庭北巷的老嬷嬷们至今仍在私语,说每逢月晦之夜,总能听见碾盐声,簌簌如美人低笑,又似白骨化尘。
青鸾衔枝铜灯将经文投影扯得老长,林奕的丹蔻掐进大方广宝箧经扉页,“贵妃当真是菩萨心肠,”她突然掀翻紫檀案,玉砚砸碎在安氏脚旁边,“罚我抄这劳什子经卷,这要抄到猴年马月!她自己倒用着前朝贡的螺子黛!”
安嬷嬷弯腰拾起半截断笔,笔杆裂口处露出暗黄的纸卷“姑娘,切不可心生怨怒,让人瞧了去会吃亏的。”她蘸着泼洒的墨汁在经卷背面勾画,“瞧这佛字,拆开正是'人弗如...”
“拿开!什么佛不佛的,只有庸碌之徒才会信什么牛鬼蛇神。“她扯过炉盖掷向描金屏风,“我是林家嫡女,后宫中必有我的位置,就算她能一手遮天,我就不信她没有人老珠黄的一日!”
“主子糊涂,您现在的身份是林家庶女林溪,莫再提及此事,当心引火自焚。”
林奕的翡翠护甲在经卷上剐出裂帛声“引火自焚?好,娘亲备下的西域血竭正好用的上,我定要让她尝尝那般销魂的滋味。”染着墨汁的指尖在经卷上描出艳丽的曼陀罗“明日请尚宫局送十刀澄心堂纸,我要…好生替她超度因果。”